收银员微笑着说：“你好，1532元，请问付现金还是刷卡？”

李牧然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，淡淡地道：“刷卡。”

收银员立刻将刷卡机递给了他：“请输一下密码。”

沈河一愣，终于从海量货品中抬起头来：“啊，等等，我自己付，我自己……”

还没来得及说完，李牧然就已经干脆地输完密码把卡刷了。

沈河：“……”

我真的不是故意敲诈你的哥们！我是想自己买单的！

说是买牙膏，结果买了一千多块钱的东西，怎么看都像是他在趁机敲诈李牧然= =

李牧然回头看他一眼：“走吗？”

沈河红着脸挠了挠头，小声说：“谢谢啊，我没想让你付款的，买这么多，真不好意思……咳，那我、那我请你吃午饭吧？”

李牧然：“嗯。”

东西实在太多，装了整整三大袋子，李牧然帮忙提了两袋，沈河提着一袋最轻的跟在他后面。

李牧然走路的时候脚步很平稳，宽肩窄腰的背影显得修长挺拔。沈河也知道自己的毛病，每次逛超市都会手贱，忍不住瞎买，大家都嫌他是个购物狂，但李牧然什么都没说，陪着他逛了一个多小时，还自觉地帮他提东西……

虽然李牧然不喜欢说话，但脾气其实挺好的啊！

沈河感叹着，突然觉得这个闷葫芦也没那么讨厌了。

***

距离队长说的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，沈河主动问道：“你想去哪儿吃饭？我请你吃午饭吧。”

他俩没在食堂吃午饭就先去了超市，本来李牧然以为买个牙膏和洗发水最多五分钟就能搞定，回来再吃饭也来得及——结果，沈河逛超市逛了一个小时，买了一大堆东西。现在回去的话食堂已经没饭了，李牧然想了想，便说道：“去吃快餐吧。”

沈河立刻摇头：“那怎么行！一份快餐也就十几块钱，你帮我买单花了那么多，我得请你吃顿好的！要不咱们去吃湘菜吧，对面有家湘菜馆，上次卓队长请我师父跟寒神去那家店吃的，师父说味道还可以，走吧走吧，我请你去吃。”

对上少年灿烂的笑容，李牧然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，只好点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
两人一起去对面的湘菜馆找了个包间，沈河拿着菜单点了四个比较贵的特色菜，结果端上来一看，里面全都铺满了红通通的辣椒。

沈河尝了一口，辣得直吐舌头：“啊啊啊好辣好辣……好爽！”

然后他就一脸陶醉地把青椒和肉给咽了下去。

李牧然：“……”

这是什么表情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……

李牧然简直无法直视，只好低头自顾自地吃菜。

沈河见他面无表情地咽下了一块特别辣的鱼肉，不由问道：“辣吗？”

李牧然：“嗯。”

沈河疑惑：“那你怎么没什么表情啊？就好像在吃米饭一样。”

李牧然：“我忍住了。”

沈河哈哈哈笑了起来：“这么辣为什么要忍，包间里就我们两个，你可以吹一吹舌头，没关系。”

李牧然皱了皱眉，还是觉得那样不太雅观，继续喝水吃米饭来减轻舌尖的辣味。

沈河倒是不怎么顾忌形象，把红嫩的舌头吐出来吹一吹，然后继续低头吃菜，一边被辣得直流眼泪，一边说好吃、好爽。李牧然看着少年洁白的牙齿之间时不时露出来的那一截柔软的舌头，心里的感觉总有些怪异。

他最讨厌话多的人，更讨厌这种动来动去闲不住的人。

但是……他好像并不讨厌沈河？

沈河无疑是他见过的话最多、多动症也最严重的一个，李牧然今天陪这家伙逛超市，简直比爬了一座山还累。

但很奇怪，他就是觉得这只活泼好动的小猴子让他讨厌不起来，反而……挺可爱的。

大概是物极必反的缘故吧？

李牧然扬了扬嘴角，陪着沈河吃午饭。

沈河一边吃一边评价菜的味道，原本不爱吃的东西，在沈河一口一句“好吃”“好爽”的形容中，似乎也变得美味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