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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凤阁在右耳房里对她说话，声音传到左耳房，让全队长听地一清二楚。此刻，他开始感到后悔，无法控制住自己，用手抚摸了一下头发。

全队长打断他的话，对下放知青们说：

“咱们跟城市不比呀！咱们是在农村，是靠太阳天气和好季节吃饭的，有了好太阳，好天气，咱们就下地干活的，干农活有时闲，有时忙，要是到忙得时候呀，那就得不分白天和黑夜了。”

全大玉的语调温和，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，连鄙视的情绪也没有。不过那里面却隐藏着一种可以溶化冰雪的潜在因素。

女知青们带着哭腔说：

“全队长让我们歇一歇吧！我们都快要累死了，如果我们休息好了，会多干活的。……求求你，好不好呀！”

全队长没有说话，只是生气地瞟了她们一眼——不知道怎样说才是。

正在犹豫时，知青刘群英坐在床上说：

“我们来沙坡的第一天就拔棉柴，昨天又开始铺路，你看看，我的手都磨出紫泡，两腿都累肿了……我妹妹群华在家时，都没有扫过地的，她也累两天了。群华只有十五岁，我知道……她是真地是拼命。”

刘群英无奈地看了一眼全队长，流露出因惑莫解的神情。

“是吗？你们累得很，我当队长的怎么没有看到呢？”

全队长不紧不慢的话里包裹狡猾的挖苦，而知青们却没有在意。这时候，右耳房传出来叫苦连天的声音：

“全队长，我们的好队长呀！……要知道我们男学生，比女同学累的还要厉害的，我的一条腿瘸了，李凤阁腰扭伤了，陈双城的一只脚被石头砸破了。全都负伤。哎呀！我们实在是受不了。”

说话的是丁新亚，他先是卧着的，说完话他就转过身，四肢朝天，懒洋洋地平躺在床上，根本没有要起床的意思。

“你们哎！年青人很最容易冲动。”全队长说。“还是大队里的知青专干说的好，理想是丰满的，现实是骨感的。你们知道厉害了吧！——这是大集体，要一切行动听指挥。……拔棉柴，铺路谁让你去干的？咱们是不是要一天能进入**？”

由于极度虚弱，女知青们一个个都开始坐在床上。当她们领悟到入乡随俗时，那眼睛里充满了悲哀，不得不用眼神向全队长说声道歉；应当说，当全队长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时，她们看见她十分紧张，竭力作好准备，等待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
“全队长是我们错了，”女知青说。“不该没组织，没纪律……社员干活而我们在睡觉……这样影响不好！”

全队长又接着说：

“**说，知识青年到农村去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肓很有必要。你们呀！不听话，吃大亏了吧！”

男知青们虽说不服，可一点激情也看不到——很疲乏。

他们把被子裏在上身紧了紧。互相注视一下这，突然一了决心，不能再这样等到天黑了——自己学的的豪言壮语哪去了呢？这是不是当代知识青年的性格，不是的，他们只是觉得，这样神经太紧张，劳动不是冲动，也意识到，这个时候不值得。

“丁新亚同志，你比他们大几岁，是知青的大哥呢，”全队长转过身面向男寝室说。“你们有六名学生，三个共青团员，你又是小组长。你觉得造成这种局面，该不该负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