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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百八十九)地下协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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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桥是清起身向天皇鞠躬,然后告辞,在侍卫官的带领下离开了御书房。

目送着大藏大臣离开,裕仁的目光盯在了墙上地图上美国的位置,久久没有离开。

山西,太原,“大德银行”总部。

此时,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内,晋商集团乔氏家族的掌门人乔映霞,显得有些坐立不安,而坐在他对面的大德银行行长阎维藩,却显得镇定自若。

“京里那边儿还有别的消息么?”乔映霞叹了口气,问道。

“再没有了。”阎维藩说道。

“会不会已经发生了什么事,咱们却不知道?”乔映霞有些神经质似的问道,“或者是‘人和’那边儿有意不告诉咱们?”

“不会的,咱们和京里财政部还有省府那里是有‘直线’的,那边儿只要有了消息,咱们肯定马上就能知道。”阎维藩明白乔映霞在担心什么,安慰他道,“要说‘人和’,他们储备的银子,肯定比咱们只多不少,如果财政部真的要将白银收兑,他们‘人和’的损失肯定比我们大得多,要知道‘人和’可是杨总长的,他是不可能做不利于‘人和’的事的。”

“唉!要我们储备银子的也是他小杨,天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乔映霞叹息了一声,坐了下来。

“东家难道是信不过杨总长了?”阎维藩象是开玩笑似的说道,“可到现在为止,他小杨做的事,可都没错过,咱们跟着他走,从来就没吃过亏。连咱们的省长大人(指山西省长阎锡山),都听他的呢。”

“这我知道,乔家能有今天,他没少帮咱们的忙。”乔映霞说道,“但这一次,我怕他会把以前给咱们的好处,全都收回去。”

听了乔映霞的话,阎维藩心下颇不以为然,但他嘴上并没有说出来。因为他知道自从乔映霞离异后,精神受了很大刺激,已经大不如前了。

乔映霞字锦堂,乳名成义,因而人称“成义财主”,是乔氏家族同辈兄弟中排行中的老大。他为人精明强干,敢作敢为,思想激进。民国初年,乔氏“在中堂”由他当家。他治家亦严,兄弟成家后均让其另立门户,读力为生。他还自命斋名,如“自强不息斋“、“退思补过斋”、“知不足斋”、“昨非今是斋”、“不得不勉斋”、“曰新斋”、“习勤斋”、“时新斋”等勉励自己及家人。在他执掌家务期间,还对其所属商号进行过大力整顿,使“在中堂”的生意买卖又有了一个大的飞跃。民国二年,他出任祁县第三区区长。当时,他竭力禁种鸦片。因强行铲除烟苗,与农民发生争执,结果酿诚仁命案,远走避祸于天津。

乔映霞深受乃祖薰陶,脾气乖僻,又具有其父逞胜好强的姓格。他事业心很强,治家极严,家人对其非常敬畏。他不甘乔家大业在他手中破落,因此力图振兴,以维护大家族的统一和完整,事事按乃祖父的遗训行事。映霞原配程氏是祁县东观村人,因难产早亡。继娶杨氏,是太谷县名士杨次山的胞妹,光绪二十四年嫁到祁县乔家。婚后两人情深意绵,但多年不育或育而夭折,直到光绪二十九年始得一子。全家高兴至极,对小儿捧若珍宝。而杨氏却因产后生病,不久去世。杨氏去世后,乔映霞失去爱妻,恸哭流涕,曰思夜想,誓志不再续娶。谁知十年后,乔映霞在天津躲难,偶因小病去协和医院,遇见正在医院病房实习的大家闺秀刘秀菊,两人一见钟情,情投意合,陷入情网,一来二去打得火热。虽然乔映霞以年龄悬殊固辞,但刘秀菊为了乔家的钱财,最终说服其父,和乔映霞宣布结婚。二人婚后生有一子,五年后,两人因个姓不合,年龄悬殊,夫妻生活淡化,裂痕愈来愈深,最后以离异收场。离婚后,乔映霞痛不欲生,曾跳楼自杀,致使髁骨断裂,造成终生跛腿。又因受刺激太深,1921年曾一度精神失常,遂在天津、燕京及家乡三处往返休养,将大权下放。

伴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经济的起飞,乔氏家族的事业也有了很大的发展,杨朔铭实施首次币制改革后,大力扶持中国国内的金融业,乔家顺应时势,将原有的钱庄票号改组为更为先进的商业银行,在改组过程中,乔家得到了财政部的支持和帮助,而乔家在资金周转困难时,也经常得到财政部和“人和集团”的帮助,而对于杨朔铭本人的一些“指示”,乔家也言听计从,象这一次的“秘密储银”,就是在杨朔铭的要求下进行的。

在储银工作完成后,果然如同杨朔铭所预计的那样,国际银价开始大涨,正当乔映霞为即将到手的巨大利润而喜悦万分的时候,却传出了政斧准备重订币制和以纸币收兑白银的消息。

得知了这一消息后,乔映霞忧心如焚,他急匆匆的赶到了山西乔氏“大德银行”总部,向行长阎维藩问计,但他却惊讶的发现,阎维藩似乎对此并不担心。

“虽说事有反常即为妖。但我知道,他小杨绝不会干拆自己台的事。”看到乔映霞还是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阎维藩说道,“您想想,他要是真的这么做,会在全国引发什么样的震动?听他的话储银子的,可绝不仅仅是咱们乔家和‘人和’啊,光咱们山西,康家、金家,刘家也都是唯他小杨马首是瞻啊。”

“这倒也是。”听了阎维藩的解释,乔映霞终于平静了下来。

看到乔映霞神色缓和下来,阎维藩不再提银子的事,而是和乔映霞说起了闲话,两人聊了一会儿,阎维藩感到有些口渴,正准备沏茶,一位银行经理快步的走了进来。

“行长,京里财政部来人,要单独见您。”银行经理对阎维藩说道。

听了经理的话,阎维藩和乔映霞不由得对望了一眼。乔映霞指了指身后的紫檀屏风,阎维藩点了点头,对经理说道:“快!有请!”

银行经理匆匆离去,乔映霞起身快步躲到了屏风后,阎维藩则快速的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,清理掉了另一个人曾经在场的痕迹。

很快,伴随着阵阵脚步声,三个人来到了屋里,其中一人给他们做完介绍后便离开了,乔映霞知道这个人是刚才那位银行经理,剩下的两个人,就应该是财政部派来的“特使”了。

“原来是王专员和刘干事,呵呵,好久不见。快请坐快请坐。”阎维藩的笑声响了起来,显然他认识来人。

“阎行长,我们俩这一次是奉杨总长之命而来,这里有一封杨总长的亲笔信,请您先看一下。”来人当中的一位说道。

“这信封上果然是杨总长的亲笔,呵呵,这一个签名可是价值百万呢,这信写的什么我都不用看了,杨总长有什么吩咐,二位尽管说就是了,在下无有不遵。”阎维藩笑道。

“不,阎行长还是看一下信吧,总长特意吩咐过,要阎行长必须看信,如果看完信觉得没有什么问题,便请阎行长在这份协议上签字。”

“好,好。”听对方的话说得郑重,阎维藩打开信看了起来,一时间屋内变得静悄悄的,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。

虽然阎维藩看信的时间并不长,但屏风后屏住呼吸的乔映霞却觉得,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。

终于,阎维藩看完了信的全部内容,乔映霞听到了阎维藩长吁了一口气,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。

“杨总长小看了我阎某人,这样的与国与民与己都有大利的好事,我要是不答应,可就没有面目立于这人世间了。”阎维藩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激动,听得乔映霞惊讶不已。

“那就请阎行长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吧,刘干事,把协议给阎行长。”王专员说道。

等到签字完毕,王专员又说道:“此份协议一式二份,一份部里留存,一份阎行长留存,事关重大,请阎行长务必保密。这封信,杨总长命令我们,在阎行长看完后,即行销毁。”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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